玻璃杯在墙上炸开时，林夏的瞳孔猛地收缩。程述的指节还维持着投掷的姿势，掌纹里沾着冰美式泼溅的褐渍。
分手半年女友想复合
“你TM就知道逃避！”她抓起玄关的帆布包，拉链刮倒相框。照片里两人在洱海边搂着的笑脸“哐当”砸在地上，程述踩过那道裂缝，喉结滚动：“上海的机会多少人求不来？异地半年而已...”
“半年？”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，“上回你说出差两周，结果整整47天没接视频。”她突然笑起来，睫毛沾着水汽，“你项目组的实习生，朋友圈背景换成你办公室了吧？”
程述僵在原地。窗外暴雨砸得空调外机轰响，像极去年七夕她发烧时，他电话那头传来的酒吧欢呼声。
健身房的镜子里，程述对着杠铃皱眉。分手第183天，他仍会在深蹲时想起林夏蜷在沙发啃剧本的模样——她总嫌他举铁声吵，却又偷偷地拍他后背绷紧的弧线发微博，配文“我家的人形泰迪”。如今那账号停更半年，最新动态是三天前某部网剧的杀青合照，林夏的锁骨抵着男主角的肩，笑容比身后打光板还刺眼。
手机震了震，陌生号码传来简讯：「老地方见」。
咖啡馆的落地窗蒙着水雾，林夏的指尖在玻璃上画圈，氤氲出两个交叠的圆。“制片方想炒CP。”她突然开口，口红印在杯沿像枚暗号，“但接吻戏借位了。”
程述的叉子碾碎提拉米苏，奶油沾上袖口。这毛病被林夏骂过五年，此刻她却伸手替他擦拭，指甲盖掠过腕骨时带着健身房淋浴间的潮湿。他突然攥住她手腕：“为什么找我？”
雨声骤然放大。她的睫毛颤了颤，高跟鞋勾上他小腿：“你说呢？”
酒店电梯的镜面映出两具湿透的身体。林夏的羊绒大衣吸饱水汽，沉甸甸坠在地毯上。她咬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时，程述恍惚看见五年前戏剧学院宿舍楼下的初遇——她也是这样发狠地咬他喉结，直到渗出血珠，说这是盖给好学生的叛逆纹章。
“你和他们不一样。”她喘息着扯他皮带，潮湿的发丝缠住他手指。床垫弹簧的吱呀声混着雨声，程述在失控的冲撞里听见她呜咽：“你这里...”冰凉的指尖点在他心口，“还疼吗？”
凌晨三点，林夏蜷在烟雾里刷剧本，锁骨处的吻痕泛着淤紫。程述伸手夺她手机，却被反扣住手腕按在枕上。她的膝盖抵着他腰眼，眼里闪着曾逼他发誓永不欺骗时的光：“明天飞横店，三个月。”
床头灯将她的轮廓切成两半，一半浸在暖黄里像温存的猫，另一半隐入黑暗如随时准备跃走的豹。程述突然想起心理学论文里的话：分手后发生关系的人，67%仍困在未解决的情感依赖中。他摸到她后腰的旧疤——那次她吊威亚摔伤，他连夜扛着理疗仪跨省，却在病房撞见她前任送的花束。
“这次能每天视频吗？”他沙哑着问。
林夏轻笑，唇膏残色蹭在他颈侧：“看你表现。”
横店的夏夜燥热，程述对着12小时前的聊天记录发呆。林夏的对话框停在“收工了”三个字，朋友圈却更新了星空图，角落里露出半截古装衣袖——与男主角戏服同色。他按断第八通未接来电，想起情感指南里的警告：复合初期过度暴露需求感，会重新触发对方逃离机制。
当林夏裹着貂绒大氅敲开门时，他正对着满屏监控数据抽烟。她踢掉绣花鞋缩进他怀里，指尖比雪还冷：“导演加了七场吻戏。”
程述的烟灰抖落在键盘上，噼啪炸开细小星火。
杀青宴那晚，林夏的耳环遗落在程述枕边。他对着搜索引擎里“复合后再次分手概率”的统计数据发呆，阳台忽然传来重物坠地声。
楼下的石榴树影里，林夏正将男主角往出租车里塞。那人醉醺醺拽她手腕，她反手一记耳光，脆响惊飞宿鸟。
“他车上藏了微型摄像头。”林夏甩着通红的手掌窝进程述怀里时，浑身酒气混着紫药水味，“你以为我这些天在防谁？”
程述的指腹摩挲她破皮的掌心，想起心理咨询师的话：创伤后的伴侣会更倾向寻找熟悉的安全感。窗外飘起今冬初雪，他忽然看清她锁骨上新添的伤痕——形状位置与五年前他醉酒磕伤她时，一模一样。
